没几天的功夫,这童谣就传到了孙权的耳朵里。
吴主怎能忍得了这般羞辱。
但忍不了你又有什么办法?
去质问?
人家完全可以不承认!
这是老百姓说的,我有什么办法,总不能把老百姓的嘴堵上吧?
更何况,这件事本就是他吴侯理亏。
孙权坐在大椅上运了运气:“刘封此人不除,孤寝食难安!”
鲁肃依旧耿直忠厚,他拱手道:“主公不可,当下曹操一家独大,孙刘唇齿相依,巩固联盟方得生存,主公若除刘封,必和刘备反目,倒时刘备虽灭,我江东亦危矣!”
鲁肃的话不无道理,虽然赤壁胜了曹操一筹,但江东六郡八十一州的实力,还是不能和坐拥整个北方的曹操相提并论。
孙权拍了一下大椅扶手:“那就看着他刘封一次一次羞辱孤,孤却无能为力吗?”
鲁肃说道:“主公,当忍辱负重,待灭曹之后,方可图刘备刘封父子!”
孙权运了运气,不发一言!
看得出来,他对鲁肃的建议有几分失望。
这时,周瑜拱手出列:“主公,要除刘封,也未必非得等到那个时候,我有一计,既不破坏孙刘联盟,又可除去刘封。”
孙权点点头,这时候,他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!
“公瑾,说说吧!”
周瑜点点头:“刘封此人,道貌岸然,却奸邪狡诈,唯好色也!主公有一妹尚香......”
孙权一听此话,勃然大怒:“公瑾,汝失小乔,吾失爱妾,皆刘封所为,难道还要把吾妹送入虎口不成?”
见孙权发怒,周瑜不动声色的一拱手:
“主公,若说此世上最恨刘封的是主公你,第二恨刘封的就应该是我周瑜了吧!”
周瑜的话没法辩驳,这孙权再明白不过,两人目的一致!
“我想杀刘封,主公也想杀刘封,又不能破坏孙刘联盟,所以这是唯一的办法!”
“让小妹许给刘封?孤受够了美人计!”
周瑜摇了摇头:“非许给刘封,乃玄德也!”
“此话何意?”
“主公不见当年董卓与吕布因何而反目?”
“嘶.......”孙权倒吸了一口冷气,仿佛明白了周瑜的心计。
周瑜说道:
“长坂坡时,玄德妻亡失,必将续娶!主公之妹,极其刚勇,侍女数百,容貌秀美,英姿娇俏!若以巩固孙刘联盟为名,将其许给刘备,招其入赘,刘备定欣然而往!若他独来,便扣在江东,我们便可挟皇叔以令刘封!
刘封忠于刘备,安敢不从?
若其带刘封而至,刘封必觊觎小姐美色,一旦逾界,必引得父子反目!
此二人必失其一!
倘若刘备杀了刘封,其如失一臂,难成大业!
倘若刘封杀了刘备,那便名声尽毁,再无人支持,便如丧家之犬,当易图之!”
“嗯......”
孙权不禁赞叹,此计真毒啊!
既让刘封刘备自相残杀,东吴便可坐山观虎斗。
只是便将小妹置于危难之中,孙权心中多有不甘。
但想想自己被刘封羞辱的黑历史,那股无名业火又冒了出来。
咬咬牙:“便依公瑾所言!”
......
此时,夏口的黄鹤楼及山下宅院已经动工开建,有开山凿石的,有搬运木料的,也有开荒砍伐的,每组十人,各有一掌事头头,每十组一闾,每十闾一坊,每十坊一里,各里长均由费祎亲自指挥。
布局合理,安排得当,夏口百姓都活动了起来。
刘封除了给当日饭食加了两头猪,也真完全没有必要再提什么建议了。
去看看庞统吧,算一算,他已经在府衙待了好几个月了。
刘封便前去探望。
见庞统,在其屋中看着满地的图纸静坐,发丝尚有几分凌乱。
“士元先生!”
“封公子,再给我一个月,定将此题解出!”
“叮!劝其不要再解,并将其推荐给刘备......”
看看,又是清新脱俗的建议!
也是,庞统在府上这么多天,府中之人基本都知道了他的身份,这时候再扣着庞统,一旦传到刘备的耳朵里,又会怎么样?
又或者,刘备早已经知道这件事了,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。
不......
不是刘备,而是另外一个人!
刘封知道,时候差不多了!
他走上前去,躬身一拜:“先生,不要再解此题了。”
“为何,莫非你已解出?”
刘封的回答是:“此题本无解,我欲留先生于此,故设此题耳!”
看看,多坦诚!
庞统笑了笑:“难得,你能跟我说如此肺腑之言,然此题并非无解,只其解难矣!”
刘封点点头:“此题固然很难,但却庸俗,于治世无益!让凤雏先生蜗居于此,满腹才华却用来解此庸题,刘封实敢愧疚!”
庞统说道:“此题庸俗?”
刘封点点头:“于民生无益,于百姓无益,于恢复汉室更无益,岂不庸俗?!”
庞统思索片刻:“非也,此图让我于用兵,有了另一番见解。”
这时候,刘封要问一问到底那种见解吗?
没有,他说道:
“我想把你推荐给父亲,以先生之才助其恢复汉室,此言可说与我父玄德公。”
“你不想听听?”
刘封笑了笑:“以后若有机会,定和先生学之!但不是现在。”
庞统点点头:“故意藏避锋芒,索要美女,恐学王翦之流,自污以重也?”
刘封心中一惊,这回,庞统竟然说出了他隐藏已久的想法。
这人果然不是寻常之辈!
那么刘封又该如何回答?
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样子,也没有矢口否认,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:“是!”
庞统也是一愣,他没想到这件事,刘封竟然也这么坦率的承认了。
但刘封又加了一句:“既是学王翦之流,又是真好美女!”
庞统呵呵的笑了笑:“看得出来。为何这般?”
刘封决定,将坦白进行到底:“父亲已生禅弟,今后必是禅弟继承兴汉大业,然我若持功而傲、自命不凡,必会有人挑唆我兄弟情感,或让我自立,或让父亲杀我!兄弟相残,既非父亲所愿,矣非我所愿也!莫不如,学王翦之流,自污已保,一心辅佐父亲和禅弟!父亲安心,我亦安心,也断了那些挑拨离间之人的念想!”